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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名青年蒙冤辱獄7年 辦案人員升職追責無果

5名青年蒙冤辱獄7年 辦案人員升職追責無果

從左至右:邢金旺、陳雪飛、陳其彬、李俊卜、邢金波

這是一起類似蕭山五人搶劫殺人案的冤案:2004年,河北邯鄲邱縣五名青年因“涉及”當地一起一死一傷的故意傷害案,分別被判十年至無期徒刑。

7年后,河北省高院以“事實不清,證據不足”,終審判定五人無罪釋放。

雖然已經獲得國家賠償,但這幾年來,5人一直在為自己所蒙受的冤屈奔走。

他們希望像趙作海案、浙江叔侄案、蕭山五青年搶劫殺人案、呼格吉勒圖錯案那樣,對當初的辦案人員進行追責,但他們發現,辦案人員或退休,或高升,追責的訴求每次都無回音。

2月1日,邢金旺在微信朋友圈轉發了“呼格吉勒圖錯案”追責的新聞。

這條消息讓他心情復雜,“看到了國家對錯案追責的魄力,”邢金旺和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說,“但一條人命逝去,才對辦案人員處以黨內警告、行政記過處分,我們都活著,追責的希望渺茫。”

從無罪釋放至今,邢金旺等五人一直沒有放棄追責的訴求。每次遞交控告書后,都會數次撥打邯鄲市檢察院反瀆職侵權局的電話,詢問“立案了嗎?”

“每次要么無人接聽,要么就是等等查一查”,他們和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說,總是了無音信。

“會戰”下的小城命案

邱縣位于河北省邯鄲市東北部,陳雪飛、李俊卜、陳其彬為旦寨鄉城角村人,其余兩人是同鄉的古城營村人,兩村僅有百米距離,他們彼此相熟。

當時,19歲的陳雪飛在邯鄲市邱縣供銷社上班,有一份不錯的工作;21歲的李俊卜在家賣棉花,有一個談了兩年的女朋友;21歲的陳其彬,報名填表了,準備參軍;20歲的邢金旺買了一臺面包車跑出租;21歲的邢金波在家種棉花。

讓他們跟命案牽扯上關系的,是2004年5月6日晚飯后的一次“溜車”。

五人向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回憶,當天他們乘邢金旺的面包車從村里出發去了縣城文化廣場,這露天的KTV圍的水泄不通,周邊的迪廳里霓虹燈閃爍,是當地青年消遣的去處。

期間,他們在廣場分別遇到了王雯和路士超。

陳雪飛和邢金波認識王雯,在他們的印象中,王雯一頭齊肩頭發,人并不漂亮,但“比較開放”、“社會關系復雜”。當晚,王雯推著自行車,陳雪飛還與她攀談了一會。

陳雪飛與路士超是同班同學,路為人老實,在北京當保安,一年多沒回邱縣了,這次哥哥結婚,他請了長假。

五人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他們在廣場上聽露天KTV,到晚上十點左右就回家了。

當晚縣城發生一起命案,死者為路士超,王雯重傷。

5名青年蒙冤辱獄7年 辦案人員升職追責無果

根據判決書顯示,現場位于城郊麥地內,麥苗倒伏,路士超上身赤裸,面部多處鈍傷,顱骨骨折,“系被他人用鈍器打擊面部致顱腦損傷死亡”;王雯重傷“為鈍性物所致”。

警方在現場提取了血跡、足印、從王雯的身上提取了精液。

此后,有關該案的傳言發酵,有百余名社會青年被公安調查,陳雪飛等五人也相繼接到邱縣公安局的傳喚,做過三次筆錄。

彼時的邱縣,“嚴打”形勢日趨緊張。《邯鄲日報》報道顯示,當年8月27日,邯鄲市響應河北省委政法委“嚴打整治百日會戰”號召,掀起“會戰高潮”。至10月份,會戰“攻勢凌厲,戰果卓著”,“嚴打聲勢一浪高過一浪”。

甚至從10月1日,邯鄲市公安局利用10天的時間,在全市開展嚴打攻堅行動,重點攻克百日會戰期間省掛牌督辦案件、現行未破殺人案。

邱縣路士超被殺一案,屬現行未破殺人案,在此之列。

10月10日,攻堅行動的最后一天,五人再次接到邱縣公安局的傳喚通知。

李俊卜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那天他匆匆趕到了縣城天馬賓館。一位來自北京的專家在等他,他看到房間的墻上掛著一塊50余寸的幕布,心電圖一樣的的波紋一點一點橫移。

專家在他的手上、肚子上貼上線條,聽說是測謊,李俊卜一時感到緊張。

在詢問了一番案情后,李俊卜在門口等,從門縫里他聽到專家對辦案民警說“可能是他們。”

“這句話讓我傻眼了。”李俊卜說,不好的念頭在腦海里閃現。

當天,邱縣公安局對李俊卜五人以涉嫌故意殺人罪留置盤查。10月12日,被監視居住,11月4日刑事拘留。

“刑訊逼供”與證據“硬傷”

在日后的判決書里,他們的犯罪系因失約的報復:

五人在邱縣文化廣場遇到王雯和路士超,陳雪飛邀王雯一起玩,王雯讓陳雪飛于22時30分在廣場附近的紅綠燈處等候。

當晚,五人按時趕到未見王雯,后見到王雯和路士超在廣場的啤酒攤喝酒,即欲報復。

次日凌晨1時許,五人攜帶刀、木棍、鐵管等,乘車尋至邱縣小康街南段小橋時,見王雯和路士超在路西麥地內,五人遂持械分別毆打,致路士超死亡,王雯重傷。

對于上述細節,僅有李俊卜一直未作有罪供述。其余四人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是在辦案人員的刑訊逼供和誘供提醒下,按要求一步步完善作案過程的。

而在檢察院審查起訴階段,他們都推翻了有罪供述,稱遭刑訊逼供。

“這個案件沒有任何客觀證據。”從接手案子開始,陳其彬的辯護律師張小波就認為,案件“有硬傷”,“能夠指認他們有罪的唯一證據是他們的口供,他們又翻供了”。

當年有沒有刑訊逼供?2015年10月28日,邱縣公安局政治處一位工作人員以對此案不知情,需向上級匯報為由,拒絕接受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采訪。

5名青年蒙冤辱獄7年 辦案人員升職追責無果

李俊卜展示在獄中帶出來的報紙,上面有關于國家賠償的消息。

根據當年的案件卷宗,邯鄲市檢察院發現此案疑點較多,曾兩次退回補充偵查。

一份邯鄲市檢察院審查公訴處給邱縣公安局的回函顯示了疑點:警方始終沒找到作案的兇器;主要證人王雯的證詞前后矛盾;對于現場的腳印也沒做鑒定,檢察院要求“應加強對犯罪嫌疑人的審訊力度”。

補充偵查完成后,2005年10月10日,邯鄲市檢察院向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起訴五被告人。

根據律師提供的卷宗資料顯示,痕跡鑒定表明,現場所有的足跡,沒有一枚是五被告人的;DNA檢驗結論,現場血跡沒有一處是五被告人的,相反,其中一處血跡是另一名男子所留;王雯身上的精斑系死者路士超的;警方抽干了河水未能找到作案兇器。

一審開庭,律師均提出上述觀點。

河北省一位參加過此次庭審的檢察官認為,缺乏證據,檢察官和法官顯得捉襟見肘,“律師提的要害,公訴人答不上來。” 他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。

張小波說,公訴人在拿不出證據時,會以“我們認為證據確鑿”的一句空話搪塞。

期間,律師和證人均受到邱縣公安局的壓力。

宋金奎律師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他原為邢金旺的代理律師,為了尋找五被告人沒有作案時間的證據,找到了村里有人可以證明。

隨后他遭到邱縣公安局涉嫌妨礙作證傳喚,家屬不敢聘請宋辯護了。

當地村民陳桂修曾看到過五人當晚回村,但當時邱縣公安局將他叫到賓館不許作證,陳桂修如今回憶:“不簽字不讓走,都是逼著簽的。”

警方還讓王雯辨認兇手,但律師發現,警方未制作辨認筆錄。

而王雯的口供也存在矛盾。此前口供中她指認陳雪飛等五人作案,但后來說確實不知道作案者身份。

律師張小波向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回憶,在三審前的一次會談中,王雯對此的解釋是當時警方說五人已經招了,為了快點結案她才指認的。

盡管疑點重重,法院并未深究。

一審法院判定,五名被告均犯故意傷害罪,判處陳雪飛無期徒刑,邢金旺、李俊卜有期徒刑十五年,陳其彬、邢金波有期徒刑十年。

五人隨后提出上訴。

無罪釋放之后

“但是一審法院已經判有罪了,中院沒有決心改正這個案子,即便是省高院發回重審。”張小波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邯鄲中院的三次判決都沒有增加新證據,判決書幾乎都一模一樣。

張小波分析,法院的判決是結果倒推的,而不是通過法律邏輯推理的。

“第一道程序出問題了,為了掩蓋,不得不往前走,致使錯誤越犯越深。”張小波坦言,司法系統法體系內,彼此追究責任很難。

2015年10月28日,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傳處趙志強回應,此案判決并無不妥,“可能是理解和認知的不同”。

羈押在邯鄲市第一看守所的李俊卜,一度絕望。

在電視上,他看到佘祥林、趙作海等冤案引發關注,他看著淚水直流,也希望哪一天自己被媒體關注,早點出去。

轉機出現在2011年,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下達了終審判決書。

省高院判決認為,王雯的口供具有不確定性,不能夠作為定罪依據;也未發現作案工具;被告人之間的供述存在矛盾,且不能得到其它證據印證;間接證據也未能形成體系,“事實不清,證據不足”,判五人無罪,不承擔民事賠償責任。

判決落款日期是2011年5月19日,真正送達到看守所的時間是2011年12月20日了。

被釋放后的五天里,五人被分別軟禁在周邊縣城的賓館里。李俊卜和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說,當地政府害怕有媒體來采訪,迫切回家的他沖著看守喊“出來我還告你們。”

監獄的生活一成不變,但外面變化太大了。

回鄉之后,李俊卜發現,家里為了替他伸冤,賣掉了12畝棉花地,一處宅基地,欠了10多萬的外債。

自五人被抓后,他們的父母結伴上訪,幾乎每周都去,北京、石家莊、邯鄲都跑遍了,老人們說,因為當天看到孩子們回來了,沒有作案時間,這么多年才如此堅持下來。

李俊卜的父親病倒了,先是腦淤血,后來是腦血栓,如今走路一拐一瘸,鄰居說,李振武原本看上去氣派十足,如今村里同齡的人,看上去比他小十歲。

李俊卜的母親落下聽到警笛聲就全身哆嗦,尿褲子的病根。

其余的四個家庭,都幾乎賣掉了棉花地,宅基地。

更讓他們難受的要承擔殺人犯父母的惡名,“在村里覺得低人一等,抬不起頭來,后來周邊鄰居甚至不給借錢了。”李振武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。

2012年的國家賠償決定書顯示,賠償每人40余萬,對于他們提出的“消除影響、恢復名譽、賠禮道歉”請求,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未同意。

五人查到《國家賠償法》第三十五條:法院應當在侵權影響的范圍內為其消除影響、恢復名譽、賠禮道歉。

五人走向了申訴和控告之路,要求對當年刑訊逼供的公安人員以及其他瀆職的辦案人員追責。

但他們發現,當年參與辦案的公檢法人員有的退休,有的已高升了。專案組的組長已調任市局支隊長,幾位辦案人員成邱縣公安局領導班子成員了。

“這個案子復雜,難度大,涉及科級干部縣級干部,有無違法,沒有證據,如果能落實早就落實了。”2015年10月27日,針對五人冤案追責問題,邱縣檢察院一位副院長如此表態。

2015年10月28日,李俊卜、陳其彬等四人,再次走進邯鄲市檢察院控申接待室,遞交控告書。

接待他們的男辦公人員,粗略翻看了三頁控告書,邊嗑瓜子邊問他們,“你們有證據嗎?”

四人七嘴八舌陳述當年刑訊逼供的慘狀,十多平米的接待室瞬間喧鬧了起來。

這是他們第四次向市檢察院遞交控告書,當初被判無期徒刑的陳雪飛有事未赴,但在控告書上簽了名。

結果仍在他們的預料中,辦公人員將材料放在辦公桌一角,說“證據不是說你有就有的”,“回去等消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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